西部地区一所机械学院院长则在工程教育大会上感叹,机械工业是工业之母,机械技术的高低体现了一个国家整体的工业实力,然而在自己的学校,机械专业研究生报考人数还没有录取计划数多,学校只能降分录取,以招够学生。
跨专业考研、考公务员、创业……工科毕业的大学生正使出浑身解数“改弦易辙”。
一些在校的工科生也开始急不可耐。记者查看武汉几所高校近两年学生转专业情况表,发现不少工科学生转到了经济、管理等有“钱途”的行当。一位负责该项工作的老师介绍,甚至有学生转专业不成,费尽周折退学复读再考过来。
校园网论坛上,有人写下这样的“戏说”——“如果我还没有逃离工科,那一定是在逃离的路上”。
学生在逃离,高校也在逃离。
不少高校在这几年的“大学综合化”热潮中纷纷转型——很多原先实力较强的理、工科大学竞相改为综合大学。随之而来的,就是原来的工科优势逐渐丧失。
“现在有没有一所大学敢说,我将来的发展目标就是工科大学!?”一所著名的工科大学曾经在30年前表达过上述愿望,可如今,它的口号已变为“国内一流世界知名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
逃离工科已成全球难题
在国际工程教育年会上,中国工程院常务副院长潘云鹤院士披露的一组数据引起了与会专家关注:全球近40%的雇主难以在市场上找到合适人才填补空缺,最缺的前三名是:业务代表、工程师、技术人员。
在德国,急缺1.5万名工程师,很多理论型人才无法适应新的市场;与此同时,许多大学生不愿意学工科,外国公司争相高薪挖人。
日本总务省估计:日本数字技术行业缺少近50万工程师,日本青年人正在向西方靠拢,选择金融、医药,或艺术,而不进入平淡无奇的制造业。
这样的现象也出现在英国、澳大利亚、南非、波兰……许多与会者吃惊得张大了嘴巴,“逃离工科已成全球难题”。
二战后至今,美国本土学生对工科的兴趣普遍下滑,普遍青睐金融、会计、法律类等应用文科。美国从中国、印度等国家大量引进工科人才,填补本土工科人才供给之不足。
日本情况也与美国类似。上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金融、证券、房地产的快速发展,财经类等应用文科专业报考迅速升温,报考工科考生数占全部考生人数从1986年的18%跌到1991年的8.7%,出现所谓“逃离工科”现象。
由于认为过度依赖他国工科人才对美国国家利益不利,2006年,时任美国总统布什签署名为《确保天才进入国家数学和科学领域的资助法案》,表明了美国决策层对理工科教育的高度关注。
英特尔前主席也尖锐地提出,“最近,已有很多要求印制钞票的声音,但很少有人谈及孕育下一位爱因斯坦、诺伊斯、盖茨、杨致远、布林,唯一真正重要的刺激经济措施,就是在这一名单中加入新成员。”
“这个名单中,是把科学家、工程师和企业家结合在一起的人。”一位与会专家如是说。
美国的政治家也在反思。潘云鹤注意到,奥巴马日前在接受《纽约时报》专访时指出:“华尔街还会是美经济中的重要部分,但不能成为半壁江山。”
奥巴马为此直接发出呼吁,鼓励美国有才华的大学毕业生“到工程技术领域就业,而不是变成金融衍生品交易员”。
潘云鹤院士在报告中还指出,在工程师短缺的同时,工程师的定义正在悄然转变,美国工程院提出的面向2020年的工程师必须具备的关键特征是:分析能力,实践经验,商务管理能力,伦理道德,终身学习能力。